【转贴】语言是进入一种文明体核心的钥匙—访复旦大学中文系副教授白钢 阅读:11341回复: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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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朱自奋报道 2009年3月,复旦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专业,新来了一位德国留学归来的印度-日尔曼比较语言学博士、副教授白钢。他的传奇之处在于其掌握的语言种类,多得需要半页纸才能记完:除了英、法、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俄语、希腊语之外,还掌握好几大语系的几十种古典语言,如:印欧语系中的赫提语、古希腊语、拉丁语、吠陀语、梵文、巴利文、古波斯语、古亚美尼亚语、哥特语、古爱尔兰语、古教会斯拉夫语,以及吐火罗语族等。 有些语言能够达到学术交流的程度,有些则达到能阅读文献的程度,各大语系的诸多语族的代表语言在同一个人的简历里密密罗列,一时看得人眼花缭乱。用直白的话来形容就是:欧洲的古典语言白钢全都会,季羡林先生会的文字他也都会。他掌握的“语言帝国”疆域,横贯整个欧亚大陆,庞大无比,在目前的国内学界可算是史无前例。自从他加盟后,复旦大学比较文学专业一下开出古希腊语、拉丁语、旧约希伯莱语等新课目,而白钢的比较史诗学研究在国内同行中亦居于遥遥领先地位。尤值一提的是,白钢还很年轻,1977年生人。 在复旦光华楼白钢的办公室,记者采访了这位语言学博士。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当然是处理好记者的怀疑心态:“那么多种语系的古语言,你是如何掌握的?你真的都掌握了吗?”白钢微笑,讲述了他学习这些古典语言的经历。那是一场历时十余年的征服诸多古典语系的饕餮之旅,以哲学上的兴趣为最初的指引,最终通向了世界文明的研究。 其实,白钢的语言学兴趣并不是一开始就确立的,恰恰相反,他本科读的是上海财大的金融系。那是被当年高考报考热门形势所影响而做出的选择。读了金融系以后,他不得不经常到财大边上的复旦大学文史哲系科去旁听课程,以满足他对“真正的智力考验”的渴望。很快他就被德国哲学所吸引,选修了德语。本科毕业后,白钢如愿前往德国特里尔大学留学。 初到特里尔大学,白钢主修哲学,主要是想研究海德格尔,此外,他计划通过重新诠释前苏格拉底哲学思想家,完成他对整个现代哲学的重构与反思。他决心学好希腊语,因为这是国内没机会学的。不巧的是,白钢去报名时,希腊语初级班已经开课。抱定反正都要学的心态,白钢改读了拉丁语班。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有意义的巧合选择。如果他先学希腊语,可能会学不下去,因为希腊语比拉丁语更难。古典语言与现代语言的一个重大差异,以德语为例,德语有四个格、三个形,已经是比较复杂的语言了,但与古典语言相比,还算简单。白钢说:“以拉丁语为例,名词、形容词,有6个格、单复数,一个名词要记12种以上的变格。而梵文的一个名词有24种变格。这就需要初学者付出极大的热情和精力,才能克服记忆的难关。当时每天我没事就背各种变格,一星期两次上课,每天保证2-3小时的学习。”对于一般人望而生畏的古典语言学习,白钢的心得却是:“学习十种以下的语言,不需要任何天赋。最关键是要持之以恒。一是要有学习热情,二是在初始阶段要集中投入较多时间精力。三要学习一些比较语言学方法,以便能触类旁通。” 一些很有趣的机缘,白钢又接触了梵文。“记得那时从上海南站坐火车回杭州,边等车边读罗世方《梵语课本》,突然很有感觉,很愉悦,浑然忘了天气的炎热。这就算入门了。”相对希腊语来说,梵文是一种形式上更完备的印欧语系的古老代表。学了梵文之后,白钢形容他的语言学习有了“加速度”,印欧语系的大门就此打开,从此真正领会到可用比较语言学的方法,促进指导学习语言。比如印度-伊朗语系中,语言的音变有规律,你甚至可推导它在另一种语言中的大致形式。这之后,白钢创下过一学期新学三四门古代印欧语系古代语言的“疯狂”纪录,对古波斯语、阿韦斯特语等等,都能很快上手。这是一个重要跨越。 三四年之后,印欧语系的所有古典语言白钢都已学遍,之后他接触到闪米特语系,一个更古老、对人类产生极大影响的语系。这后来成了白钢最感兴趣的且又和他的学术研究结合最密切的学术特长领域,即从文献入手,研究古代近东、中东与希腊文明的互动关系。于是白钢在特里尔大学学了希伯莱语,课外再报读阿拉伯语班。 为了拿下“极难”的阿拉伯语,已有多种语言学习经验的他决定同时再学一种闪米特语。“这是一个学习不同语言的秘诀,比如你要学法语,纯粹拼记忆力当然是一种方法,还有种上好的方法,是同时学另一种语言,比如德语之类,触类旁通,反而更容易掌握。闪米特语是特别适合用这种方法来学的,不同语言之间的相似性大于印欧语系间。”白钢在班上属于异类,本来学这些语言的亚洲人就少,非出于宗教信仰而学的学生就更少。 之后白钢来到柏林自由大学印欧语系的历史语言学专业读博士。柏林大学系种齐全,白钢一下子有机会学习很多语言,如阿卡德语,亚述-古巴比伦语中最古老的语言,再比如藏语、蒙古语、古代突厥语……仿佛遇上一场古典语言的盛宴,白钢尽情把握这难得的机会,把课程排得满满。 横贯欧亚大陆,出入古今之间,支撑白钢学习这些古代语言的最主要动力是什么呢?“应当是一种知识学上的热情。我在学习语言过程中确实体会到有种巨大的愉快。每一种语言,每一种独特文明本身就是一个自我世界,需要借助一些媒介,文明所对应的语言本身是最核心部分。任何一种文明、文化的最核心部分,是它很难被翻译的地方,也是它最高贵、最独特的地方。所以,需要我们去掌握语言。学语言对我来说较有乐趣,令我有成就感。”此外,国内学界在此领域,原来的学术积累很不充分,白钢自感有一种责任,希望自己的学习能够填补国内学术界的这块空缺。“目前国内比较语言学这一块,本来做的人就比较少,且缺乏系统性的研究。研究比较语言规则的学者倒有一些,但因缺少古语言训练,所以很难具体落实贯彻下去。”白钢坦言,在这些年的求学和学术研究中,他一直以陈寅恪先生为榜样。 2009年,白钢的博士论文《古希腊语中的闪米特外来词》在德国出版,论文重点解决这个问题:希腊语中,非印欧语系的外来词的比例远远大于其它印欧语言中的相应比例,这是一个困扰几代学者的问题,在某个阶段占主流地位的假设是这些外来词来自一个没有留下其它文化痕迹的已消失的民族,这在方法论上就好比假设是外星人干的一样。白钢则充分发挥他在语言上的优势,以详实证据和谨慎态度,提出约有70个希腊词可确认是闪米特语中的外来词。论文出来后,被西方学术界认为颇富学术创新,具有较高的认同度。 2009年3月,白钢博士毕业来到复旦中文系,学术环境发生了巨变。国内的古希腊语研究和古代西亚语言的互动研究属于初建阶段,可以和白钢作学术交流的人很少。白钢对自己的学术专长非常有信心:“今后国人如要做同样课题,我的著作绕不开。”西方学界有固定学科建构以及一定数量的能够阅读古典文献的学者,学术传承清晰,已经建立起了古典语言基础,而中国能够阅读印欧古典文献的学者,确乎不多。回国后,白钢又开始了一个学术转向:由语言学方向重新向语文学过渡。他在复旦大学开设了古希腊语、拉丁语、旧约希伯莱语等课,研究中西比较诗学、比较史诗学、古希腊哲学。现阶段他的重要教学任务是引导学生进入重要文本阅读。“复旦有很优秀的学生,但现在的学生面临着种种现实问题,很少学生有明确的学术兴趣,愿意投入巨大精力于一门语言。”这是一种因学术体制而造成的教与学的无奈。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西藏史诗和说唱艺人》,是法国学者古泰安的专著。未来几年,他的学术研究重点将围绕比较史诗研究这一块,因为可充分发挥他掌握多种语言的特长,也是他一向哲学兴趣所在,且这一块在国内目前研究条件下,更成熟些,有相对较多的对话人群。在白钢的求学与教学研究过程中,一直保持对经典的强烈兴趣。“经典是人类文明的极高明的体现与寄托形式,是一个文明体决定其命运与特质的核心。语言是进入一种文明体的核心的钥匙。否则所谓的研究往往只是旁观。”白钢说。 在课堂上,白钢常向学生讲述在这个时代仍要研究古典语言的意义:“很多人会觉得研究这些古典语言与生活没多大关系。但当人类面临重大考验时,几乎所有文明体、民族选择的都是一致的,就是回溯自己的传统。中国对自身传统、其它传统的回溯都刚刚开始。这是一个比国民生产赶超美国更重要的任务。中国如何能够有效地对自我传统作一个全方位的认识,同时要对其他文明传统体系作一个完整的诠释,并被其他文明所接受,那才是文明复兴真正的标志,这也是我们需要阅读别的民族的经典著作的原因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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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转贴】语言是进入一种文明体核心的钥匙—访复旦大学中文系副教授 ..
有幸听过白教授一次讲座 相当敬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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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什么被揭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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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最新情况吗。俺佩服能掌握十门包括古典语言的人,但是超过几十门则有些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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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的新语丝有人讨论:
http://blog.sina.com.cn/s/blog_a28b08d00100x7od.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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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wei0315:有幸听过白教授一次讲座 相当敬佩……回到原帖你觉得白先生都“掌握”了吗????嘻嘻,以我个人学习语言的经历来看,(当然也包括母语汉语)我个人的感觉是——纯扯jb蛋,伟兄怎么看???对吧友老实交待,你“掌握”你的专业——阿语了么???嘻嘻,真有趣~ |
Nyuggu:你觉得白先生都“掌握”了吗????嘻嘻,以我个人学习语言的经历来看,(当然也包括母语汉语)我个人的感觉是——纯扯jb蛋,伟兄怎么看???对吧友老实交待,你“掌握”你的专业——阿语了么???嘻嘻,真有趣~回到原帖无非是个个人标准的问题,所以我从来不会对人说我“会”几门语言,“掌握”“会”,这样的字眼太模糊,到了什么程度算是会?会个片言只语算不算会?掌握了基本语法算不算掌握?没有共同的评价标准,怎么说都是自我宣传或者是媒体炒作。我的阿语,做研究足够用,语法掌握自认为扎实,不敢说绝对全面,可以应对日常交流,但我一直认为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对于古代语言,和现代语言的标准应该相同吗?欧美人,尤其是美国人,连说法语这种现代语言都是英语味儿的,古代语言怎样叫做标准?我的圣经希伯来语老师会随意地把ספר读作美式英语的比较级safer,但是这毫不影响人家对圣经希伯来语的熟练掌握。我对白先生了解不多,也没有过深入的交流,不作评论,仅仅表达一下敬佩。当然,也许因为他讲的东西我不了解,表达的只是门外汉的敬佩。 |
liumx2000:2011年8月的新语丝有人讨论:这篇算是我看过相关评论中相当中肯的。 |
先出头的椽子先烂,白钢就是没明白这个道理的结果。古典语言我估计他掌握了人家考证出来的结论,未必自己能考证,就比如甲骨文,告诉你这个字对应甲骨文那个字,但我不知道人家是如何考证的一样的道理。所以白钢老师很可能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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