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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文化]西元330年前的希臘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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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07-04-06 20:41
前言

古希臘歷史以西元前1000年為中間界石,大略可將之分為前後兩大段落;西元前1000年以前是希臘的史前時代,那時的證物主要倚靠考古學上所提供的各種先民遺物,如各種陶器的風格、墳墓的習俗、居住房屋的模式等。到了青銅器時代中期和後期,人們已經懂得用文字,文字使用最初在克里特島上出現,然後傳往大陸。約從西元前1000年以後開始,古典希臘文明在邁錫尼文化的廢墟上升起,留下了藝術、建築和文學的豐富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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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史前時期(西元前1000年以前)

希臘的史前時期又可分為前後兩個時期,約從西元前6000-3000年是新石器時代,西元前3000-1000年考古學家稱之為青銅器時代。那時,人們主要以青銅作為製造武器和工具的材料。青銅器時代,以文化為標準,又可劃分為早、中、晚三期。若以地理為標準來劃分,在歐洲大陸希臘本土的文化就被稱為希臘 (Helladic)文化,在克里特島上的文化就被稱為邁諾斯(Minoan)文化,至於愛琴海上各島的文化就被稱為基克拉澤斯(Cycladic)文化。青銅器時代初期,這三個地區的文化相當相似;到了中期,克里特擁有傑出的文化表現;晚期則是希臘本土的文化最為優越。

史前時期的希臘思想觀念都源於近東,而人民則是來自於北方;這種混合奠定了後來希臘文化的基礎。愛琴海地區的進步比近東遲緩,部分原因是由於希臘不像尼羅河或底格里斯-幼發拉底河般,提供豐饒的農作生產,同時也由於希臘遭到北方民族多次的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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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石器時期(西元前6000-2800)

自舊石器時代開始,即有人類居住在希臘。在塞沙利與馬其頓所發掘出西元前7000年以前的村落,並沒有發現製造陶器的痕跡。然而隨著新石器時期有了農業定居後,廣泛的移民墾殖才顯得較為明顯。大約到了西元前6000年前後,使用陶器的農人,散居在希臘、克里特及一些愛琴海島嶼。沿海的居民也開始從事捕魚,並出海尋找黑曜石。農人種植小麥和裸麥,同時也豢養狗、山羊、綿羊及其他動物。他們可能是從近東學習了這些技術,同時也學習了陶器的裝飾風格,以及製造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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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時代早期(西元前2800-2000)

青銅時代早期的希臘落後近東很多,此時的近東已興起許多文明國家。青銅在此時廣被利用,在蘭諾斯島及特洛伊則曾發現有大量的黃金寶藏。早期的基克拉澤斯文化,以創作女性與七弦琴彈奏者等抽象的大理石小雕像而聞名。在地中海西岸曾發現過這類的小雕像,並被視為希臘人遠渡重洋的表記。在半島上,早期的希臘文化在許多地方被發現,尤其鄰近亞各斯的萊爾納所發現的先民遺物特別值得研究,那裏發現的「磚瓦之屋」,似乎是當時酋長居住的地方,那時所製的陶器已經十分光滑。

在早期的希臘文化結束以前,半島上的一些文化據點,包括萊爾納在內已遭毀棄;其他地方在西元前2000年前也很快地衰落了。最可能的解釋是它遭到了北方民族一波又一波的侵略,這些侵略者可能說著一種初期形式的希臘語。青銅時代早期的民族也使用其他的語言,在其中 ss 與 nth 的語言要素特別突出。例如後來希臘的科林斯及阿索斯等地名,正是這些民族的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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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時代中期(西元前2000-1570)

那些入侵的征服者喜歡住在內陸的山頂上,他們以巨大的活動石塊層層疊起,在山頂上建造了凹凸不平的石牆作為防禦工事;要進入大門的通道設計,使得將入侵者的弱點在此暴露無遺。希臘文化中期的陶器有兩種主要的風格,Minyan 與暗淡無光澤的繪畫(Mat-painted),它和早期的花瓶大異其趣。希臘文化中期行將結束時,沿海許多地區已受到先進的克里特藝術風格的影響。

大約西元前2000年時,那些侵略者尚未到達克里特。克里特的文化因此得以毫無阻礙的由邁諾斯早期文明進展到中期,它呈現出活躍的驚人爆發力。許多獨立的王國紛紛出現,各以其宮殿為中心而發展,(如諾薩斯、菲斯托斯、馬利亞、下札克羅及其他各地)。克里特的宮殿環圍著一處中央的庭院建築起來,儲藏室與起居室宛如迷宮般錯綜複雜;起居室裝飾有非常美麗的浮雕,並有自來水和浴室。這些宮殿由於島嶼四周的大海所保護,所以沒有建築防禦工事。

早期多采多姿的文化型態,後來被相當統一的邁諾斯文化中期的藝術風格所取代了,這在克里特中部和東部尤其明顯。技藝高超的工匠所製作出的美麗作品,包括有象牙的人物小雕像、石頭印章、石雕花瓶和裝飾色彩繽紛、薄如蛋殼的陶器(如卡馬富西陶器)。雖然克里特文明受到近東的影響,但它並不像近東文明所顯現的那般巨大或莊嚴,也並非完全由國王或教士來控制。在克里特的藝術中,人像反居於動物、游魚及花草之後,這些繪畫具有柔軟與印象主義的風格。

克里特大部分的原住民們似務農為生,但也有貿易商人航海前往埃及、敘利亞、西西里島及利巴里群島。真正的市中心或城市存在於諾薩斯與古爾尼亞及其他地方。在皇室的紀錄中,有一種稱之為線形文字甲的拼音書寫形成,繼早期象形文字的實驗後被發展出來,但其意義至今尚無法了解。

克里特文明的優雅與現代性一直受到很高的讚美,然而它根本的重要性在於它將近東的文明思想傳送給希臘本土。有歷史記載後的希臘,仍依稀記得有個叫做邁諾斯 (Minos)的國王,以及他位於諾薩斯的迷宮(labyhnth,即其宮殿)。之所以如此稱呼它,是由於雙斧標幟(labrys)是克里特宗教中深受喜愛的主題。然而,古典希臘較受到歐洲大陸發展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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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時代晚期(西元前1570-1000)

從西元前十六世紀起,愛琴海的活動中心便轉移到歐洲大陸上的希臘半島各王宮裏去,錫拉島上一次巨大的火山爆發,可能摧毀了邁諾斯的宮殿;但這也似乎清楚地顯示出在整個邁諾斯文明的晚期,諾薩斯均由希臘半島人所掌握。

在希臘時代晚期,由於希臘本土以邁錫尼一地的文化最為發達,因此文常被人稱為邁錫尼時代。西元前1600年後,即是希臘文化中期那些居住在石塊城堡內的貴族,透過基克拉澤群島的傳遞,很快便熟悉了邁諾斯文化。城堡外一處由石塊切割而成,被稱為「墳墓圓環乙區」(Grave Cirecle B)的墓群中,曾發現在本地的作品旁邊有一些邁諾斯的作品。

後來,通錫尼的統治者們在城堡內,建築了另一座豎坑通道的墓區稱為「墳墓圓環甲區」(Grave Circle A)。1876年謝里曼(Heinirich Schhemann)發現了這些墓區,並挖掘出豐富的寶藏,包括了金面具、手觸、象牙賭桌、鑲嵌裝飾的短劍,及其他從未在愛琴海地區發現的珍貴物件。

西元前1400年後邁錫尼世界的兩種主要建築成就,分別是拱圓形的墳墓與宮殿。拱圓形墳墓是一座方形的磚塊築成,看起來卻很像一個巨大圓頂的建築物,同時有一道入口的迴廊,在現已發現的許多墓園中,最出名的首推位於邁錫尼的阿特柔斯寶庫。不像克里特的宮殿,希臘宮殿值得特別注意的是中央正廳,它是一個中間有火爐、前廊有圓柱的大房間;這樣的排列,通常被認為是歷史上神殿設計的起源。

在當時,希臘顯然分裂為數個獨立的王國。邁錫尼附近的泰林治建築有一座宮殿,具備有浴室及合適門窗的牆;希臘西岸的皮洛斯、雅典(位於衛城)、底比斯,遠在北方的塞沙利,及傳說為阿契里斯(Achilles)家鄉的奧爾科斯,都有宮殿建築的存在。在這些宮殿裏,統治者居住的環境十分奢華;農人和工匠則居住在四周的村落中(此時尚未有證據顯示半島上有真正的城市存在)。

然而,邁錫尼的國王日趨文明,他們需要有一種書寫形式,至少可以用來紀錄財務狀況,這些紀錄被刻在泥板上。就在二次大戰前,在皮洛斯發現了一間存放這些泥板的儲藏室,泥板上寫著一種稱之為線形文字乙的拼音字母;其他的則在諾薩斯、邁錫尼、泰林治、底比斯等地被挖掘出來。這種文字在1953年被文特里斯翻譯出來,並證實是希臘文的早期形式。

從其豐富的陶器及其他製品可得知,邁錫尼文化多少有一點是從克里特文化呆板的轉化而來,且直到西元前1200年,各地的文化皆顯得相當一致。埃及、敘利亞沿岸的許多地方、義大利南部及西西里,部曾發現邁錫尼的陶器;甚至與希臘相距遙遠的英格蘭韋塞克斯,也曾出現邁錫尼的金屬製品。在邁錫尼的墳墓中發現過為數不少的琥珀,它們是由波羅的海越過中歐來到亞得里亞海。

古希臘的邁錫尼的繁榮,部分是仰賴當地的農人和工匠,但也很有可能是邁錫尼戰士相當熱衷於向外國劫掠戰利品而帶來繁榮。其中的一次攻擊發生在特洛伊城,這次的行動後來在荷馬史詩中被遊唱詩人精心的加以敘述。不管這些偉大的史詩如何增添邁錫尼時期的光彩,且被代代傳誦,卻與那些有關特洛伊英雄的故事同樣地不足採信。但據考古學的顯示,邁錫尼戰士擁有大量的武器、盔甲、戰車,且西台人在小亞細亞的紀錄中,似乎提及愛琴海居民沿岸過著混亂的生活。

然而,西元前1300年之後邁錫尼世界的勢力日漸衰落,皮洛斯的宮殿在西元前1200年之前被摧毀,且一直沒有再重建。邁錫尼、雅典及其他地區的統治者,急忙加強他們的城牆防禦,並且建築了有頂蓋的通道,通往泉水之源頭;甚至也努力加強科林斯地峽的防禦工事。但這些防禦措施還是白費了,因為邁錫尼大約在西元前115O年陷落。集中於邁錫尼宮殿的書寫文字和進步的藝術都消失了,也由於人們都躲到了山間的村落或成為游牧民族,而使希臘人口銳減。

邁錫尼之所以崩潰衰亡,最有可能的解釋是,它遭到操希臘語的野蠻民族連續不斷的滲透和攻擊,這些民族是來自邁錫尼世界的巴爾幹邊緣。他們即是後來被稱為多里安人(Dorians)的民族。這些民族迫使一些邁錫尼人橫渡愛琴海,到達小亞細亞沿岸,甚至到達賽普勒斯;他們自己則占據了克里特大部分地區及鄰近的島嶼,範圍遠至羅得斯島及小亞細亞西南部。此後,幾乎所有的愛琴海海岸都被這些民族占據,他們說著一種或其他種的希臘方言。

雖然希臘直至西元前1000年是如此的沈落,退回到西元前2000年那樣的野蠻水準,但並非過去的一切事物都已失落。例如,在衰落的一段時期後,直到西元前 1000年,陶器從邁錫尼風格發展出一種帶有新活力的原幾何(Protogeometric)風格;在陶器的這種後起的型態中,希臘藝術之主要的歷史性特色,已在它們的基本輪廓裏清楚地顯露出來。在線形文字乙的文字泥版中也顯示出,希臘後來主要的神祇,如波塞冬(Poseidon)、戴奧尼塞斯 (Dionysus)及雅典娜等,早在邁錫尼時期已被供奉朝拜。同時,如赫克托耳(Hector)這類的名字,也已出現在奴隸用的線形文字乙的泥版中。但這並不表示此時的敘事詩傳統,已超越其早期發展階段。青銅器時代晚期行將結束時的衰落崩潰,徹底破壞了希臘較高度的文明,但它留下了一個基礎,在這個基礎之上,希臘人即將造就一個真正偉大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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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城邦文明

希臘城邦的發展可分為四個時期:

(1)建基時期(西元前1000-800)

(2)城邦的成長(西元前800-500)

(3)城邦文明的顛峰(西元前500-404)

(4)衰落(西元前404-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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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社會、經濟的基礎(西元前1000-800)

邁錫尼文明崩潰後,整個愛琴海地區,人類的居住型態又回復到村落的水平。野蠻的入侵者放棄了以宮殿為中心的高度文化,卻在他們從北方帶來的部落傳統的基礎上,重新建立新的文明。

希臘人在遷移的期間,基本上是從事畜牧,定居後就將傳統的畜牧與農業結合起來,回復以務農為主的生活。因此形成了一些規模小、經濟上自給自足的單位。在當時克里特相邁錫尼的海上貿易都已經萎縮衰退,但是希臘人從克里特文明中學來的航海技術卻從未失落。

製造鐵器的新科技更加強了小規模、自給自足的經濟單位。青銅往往是成本高昂的一種金屬,因為它的構成元素(銅和錫)比較稀少;此外,因為銅和錫很少一起被發現,因此製造青銅便須經過以貿易或征服的方式,而使不同地區的經濟結合起來。至於鐵則分布廣泛且易取得,鑄造鐵器的工匠因此就可從依附宮廷的地位解放出來,而自行開業製造工具,供應農村所需的便宜農具與防禦用的廉價武器。

農村網路就是這樣建立起來,奠定了整個希臘古典時期的經濟生活基礎。即由於經濟生活傾向於分散,所以從鐵器時代初期開始就一直持續到西元前500年,而使希臘文明能顯著地發展出,為數眾多(幾近數百)的小城市,且在這些小城市中培養出經濟自足與政治自主的理想。

由於村莊又回到經濟上的自給自足,使得部落式的社會組織再度復甦。這種組織型態是希臘人在遷移時一起帶過來的,但由於受到邁錫尼統治時期個人主義的影響,這種型態曾經一度衰落。最終的社會單位是家長制的家庭:「一屋、一妻,及一頭犁田的公牛」。

田園詩人赫西奧德(Hesiod)如是說。除了一些多里安人的城邦如斯巴達以外,家長制的傳統在希臘文化中根深蒂固:城邦中活躍的公民,皆是成年男子。家長式的家庭被圍繞在一連串以血緣為中心的家族、氏族、部族之中。

在古典時期希臘的城邦從早期繼承了一項觀念,認為公民身分包含著某種兄弟血緣的意義在內,藉由參與祖先的宗教儀式以獲得身分的認可。因此這項原始部落的傳統,提供了希臘公民權觀念的基礎,這正如羅馬人對於公共事務(也可譯為共和)的觀念,使國家像一家集體的大企業,它是屬於人民,而非國王或神的財產。儘管在古典時期,對於土地的私有權仍存有若干的限制,但希臘早期的經濟主要還是建立在私有財產的基礎上,後來的發展使這項制度更為鞏固。

從邁錫尼時代開始,這種部落傳統就因經濟的不平等與社會階級的繼承變得更加複雜。在社會階層的頂端,是一群擁有土地的武士;西元前800年以後,這個群體逐漸成為自覺的貴族階級,並自行發展出一套與眾不同的生活方式。他們注重體育競賽、生活奢華的環境,在社交上表現得高傲自大。位於社會階級底層是奴隸,雖然在西元前800年之後,其數目已相當有限。介於其中的則是各階層的自由民。在自由民中,社區(部落或城市)成員與外國居民,其差別最為懸殊,甚至在古典時期的外國居民不僅被排除在社區的政治生活之外,同時在法律之前亦未能享有充分的平等。

其次具有差別待遇的,是地主與無地者。最初的部落觀念認為,所有的部落成員,也只有部落成員,才能分得一份部落的土地;無地的工匠和打零工的苦力因此退出了部落制度,而逐漸與外國居民階層為伍。於是,早期的希臘便已發展出明確的社會階級:最頂層的是地主貴族階級;中間階層在上者為目白的農人,無地的商人、工匠、農地苦力居中,外國居民在下;位於最底層者是奴隸與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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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組織

雖然在數百個希臘城邦中,沒有兩個有相同的制度,他們全都代表各種不同的基本型態,這些型態是由希臘歷史早期慢慢發展出來的。一個希臘城邦中主要的組織有:
(1)執政官;
(2)顧問委員會或元老院;
(3)議會。
執政官脫胎自部落主權,而委員會及議會是脫胎自部落集體主義的傳統:在荷馬史詩中即可見到這兩種傳統的合作無間。荷馬史詩中的國王是宗教的祭司、戰爭的領袖、正義的執行者;在他身邊有一個由元老組成的顧問委員會,國王經常向他們徵詢意見;國王的決定必須通知人民議會。雖然最早期的城邦全都遵循著荷馬史詩中的型態,然而一旦有土地的貴族階級鞏固了自己在希臘社會結構最上層的地位,王權便開始衰落了。貴族於是獨占了執政地位,並將執政官貶於隸屬顧問委員會之下,事實上顧問委員會使成為全體貴族出席的會議。

儘管希臘又退回到地方與封建的特殊現象,但政治集權的傳統並未消失。在古典時代城邦形成的核心,卻是由邁錫尼文化繼承而來,在古典時代的初期,嚴格說起來城市生活根本不存在,不過在眾多農村中有些地區裏的農村就脫穎而出,而被稱為城邦。這些地區都是建有防禦堡壘的高地,在它的下面有人墾殖定居,後來逐漸發展而為商業與工業的城鎮,大多數都是邁錫尼時代軍閥城堡的所在地,雅典的衛城便是一個最佳的顯例。這些防禦據點成為四周環繞村落的軍事防禦及宗教慶典與政治行政中心。

城邦這個名詞最初僅限於指防禦的城堡;後來這個名詞擴及防禦城堡的範圍,擴充涵蓋了位於較下方的城鎮;在古典時代,這個名詞則是指被城邦所統治的整個地區及公民團體。城邦制的確立,在不同的地區,採不同的方式,以不同的速度進行著。

在希臘文明中,特殊傾向竟是如此強烈,以致在古典時代如果政治疆界與文化、地理界線一致,反而成為例外。其中最顯著的例外便是,在斯巴達統一下的拉科尼亞,及在雅典統一下的亞地加。其他有共同利益與文化同質性的地區,往往包含著許多城邦,它們或以結盟來彌補政治不統一的缺點(如塞沙利、阿卡迪亞),或浪費他們的精力互相打仗(如比奧沙、亞哥利斯、尤比亞),或在政治的細微末節上不聞不問(如亞該亞、福基斯、洛克里斯、埃托利亞、阿卡納尼亞)。

為了正確認識希臘城市文明的強度,我們必須時時記得,不論在地區或人口上,這些城邦都是很小的。斯巴達(8,700平方公里)及雅典(2,750平方公里) 算是最大的。若想知道他們的平均規模,或許可以從以下的事實得知,最繁榮的農業地區比奧沙,除底比斯外,這個地區有12座城邦,每座城邦平均約134平方公里。雅典人口最多,西元前五世紀的顛峰時期,有公民43,000名成年男子,且僅是這個階級本身的人口數。大多數的城市,包括斯巴達,公民數皆不超過 5,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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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文明的成長(西元前B00-500)

在所謂古代時期(西元前800-500),希臘文明隨著經濟的發展,而開始了內部變化與向外擴張。結果促使希臘成為更加繁榮的商業與工業文明,如同在青銅器時期繁榮一般。這種趨勢首先顯現於希臘殖民地在整個地中海與黑海地區的增加(西元前750-600)。雖然希臘的殖民地運動,對希臘的商業產生革命性的影響,但它並非起因於對貿易市場的需要,而是對增加土地的渴求。

面臨著人口的增加與土地分配不均的惡化,早期希臘歷史上農村經濟的穩定因而搖搖欲墜。解決之道,便是從事領土的擴張:在某些地區的邊界,戰事變得十分頻繁,例如在伯羅奔尼撒,斯巴達向西征服了麥西尼亞(西元前725-668),以犧牲阿卡迪亞為代價朝北方擴張海外殖民是另一種解決方式,幾乎所有希臘主要城市都採用這種辦法,某些城市(哈爾基斯、麥加拉、科林斯、米利都)所擁有的殖民地格外豐富。

殖民最集中的地區,在西方計有義大利南部與西西里島,在東方有黑海與馬摩拉海沿岸地區。殖民地對希臘經濟的影響十分廣泛。內地的新殖民地與野蠻部落所提供的市場,刺激了商業與工業的大事擴張。希臘製造的物品,以金屬工具和武器、紡織品、陶器為主,大量輸往地中海與黑海沿岸各地。

由於地理環境與自然資源的有利因素,或因缺乏土地的刺激,這種商業與工業革命集中在少數地區--科林斯地峽(科林斯、麥加拉)、薩羅尼克灣(文吉納、雅典) 及小亞細亞沿岸(羅得斯島、米利都、薩摩斯)。在這些地區,早期希臘初具雛型的城市,至此成長為真正的城市。商業也改變了農業的方向。殖民地以其可輸出的主要產物穀物糧食,輸往這些地區。當這些城市開始依賴進口糧食,他們的農業遂從種植五穀雜糧轉向專門性的農作物生產,或供自己城市的消費,或供出口之用。

雅典比其他城市更遵循這樣的方式;亞地加成為葡萄與橄欖樹之鄉,在西元前四世紀時,亞地加進口穀物的數量是當地產量的四倍。隨著殖民運動所帶來的經濟變遷,卻也同時消除了對殖民地的需求:商業與工業吸收了過剩的人口,小農地也因採密集式專門作物的種植而變得有利可圖。

此一新的工商業經濟,還保持了鐵器時代早期組織分散的特色。工業掌握在小規模、獨立自主的業者手中,大部分的工匠在小工廠中工作,並有四、五個奴隸作副手。同樣地,貿易也掌握在為數眾多、小規模、獨立自主的商人與船主手中。

希臘工商業分散的型態,開發出一種最新的發明--鑄造鐵幣。呂底亞王國位於沿岸希臘城市林立的小亞細亞內陸中,西元前七世紀便開始由國家發行金銀混合的琥珀金,上面蓋有重量與品質保證的印信。這種錢幣可能主要用來支付傭兵的薪資,但它的單位價值太高,以致無法使用於一般的貿易用途。

真正革命性的發展是採用價值較小的銀幣,西元前六世紀,首度發行於文吉納、科林斯及其他城邦。這種貨幣的使用,使所有經濟皆可以在貨幣的基礎上進行,而非僅限於國際貿易。這種新貨幣制度的影響,可以希臘城市人民大會的變化來加以衡量,人民大會最初原本在政治與宗教性的地方舉行,但後來卻轉移到市場舉行。小地主現可將種植五穀雜糧改為專門作物;工匠與貿易商不僅可以從市場上得到便宜的貨物,也打破了自然經濟中以物易物注定無法累積財富的限制。貪財的個人主義,曾經一度是青銅器時代國王們的消遣娛樂,而今卻成為這個時代的共同口號:「金錢創造了人」,這在世界歷史上也第一次出現。

西元前六世紀,在希臘隨著採用貨幣經濟的同時,社會與政治也發生了大變動。從農村解放出來、重新趨向城市市場的小農與工匠,逐漸危及了地主貴族的優越性。這一追求社會平等的趨勢,又因此時軍事技術的改變而更加強化:在戰爭中的關鍵性角色,已從貴族精英移轉到公民大眾,在財力上他們已然有能力將自己裝備成重甲步兵,主要的既得利益者是那些新興的財閥富豪,他們是成功的工匠及商人,與舊貴族擁有土地財富一樣地擁有鉅富,他們自稱為「最好的人」,以此鼓舞了對社會與政治平等的追求。

就長期而言,商業革命雖然奠立了西元前五世紀間從事密集耕作的小農繁榮的基礎,但是立即的影響對小農來說卻是悲慘的。由生產普通食糧而改種植專門作物,其轉變的過程中伴隨而來的是普遍性的經濟失調,引發了農業危機,新貨幣經濟所能提供的解決之道只是高利貸。小農迫不得已以土地作為擔保,甚至還要賠上自己去借高利貸,結果使得許多人面臨著淪為農奴佃戶的威脅。

社會階層的最低層因獲得許多農奴勞力而擴張,工業產品的新市場刺激了對勞力的需求,新貨幣經濟也使獲得這些勞力更加容易。立即產生的影響是,在富有的工匠或小農人之間便配置有一、二個奴隸,如此不但擴散了農奴勞力的使用,也使大多數人享有適度增加的休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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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級衝突與國家

這些社會經濟的發展不但削弱貴族政治制度的基礎,同時也使市民中不同的社會階級,因政治權利的分配而引起或長或短的衝突,這些社會階級包括大地主、小農戶、沒有土地的商人、工匠及打零工者。各城邦分別爆發了此一衝突,每個城邦則依其地方環境,各自都有特別的調整之道,而使希臘產生許多各式各樣的制度。

希臘制度可以粗略分為貴族政治、寡頭政治、民主政治和暴君政治。大致而言,貴族政治意味著大地主的統治;寡頭政治實際上是財閥政治,由有錢的地主與富商共享政治特權;民主政治則表示,政治權利擴及公民團體中較窮的階級。暴君政治卻代表,不是以制度上的調整,而是藉由樹立個人獨裁,來解決社會衝突。

實際上,依地方情況的不同,大部分的希臘制度,是集貴族、寡頭、民主制度於一爐的複雜混合物。城邦的基本政治組織--議會、元老院、執政官--是極有彈性的。一般法則來說,在民主政治中最高權力是屬於議會,而在貴族或寡頭政治中,議會權力被削弱,元老院的權力則加強。

經濟、社會與政治調整等新問題,只有透過城邦本身的中央權威作有力的裁決,才可能獲得解決。社會危機的初步影響,即是削弱氏族的自治以便擴張國家司法的角色功能。同時,法典化的成文法代替了口傳的習慣法,傳統上習慣法都是由貴族來執行。在許多城市中都需要一套新的法規,以配合新環境。帶著希臘對理性特有的信心,與一種實驗的意願,城邦將他們的命運交付給立法者,立法者被賦予全權,所修訂的不只是政治制度,同時也包括了社區一切的生活方式。

梭倫(Solon,西元前594)不只給雅典人一部新法典與初具雛型的民主制度,同時藉由鼓勵工業發展以解決經濟問題。最重要的,他取消了使小農淪為農奴的擔保抵押制度。西元前七、六世紀,同樣的國家獨斷權力,亦可見之於暴君政治中,它使得工商城市增長繁榮,例如科林斯、西錫安、麥加拉和雅典。這些暴君或獨裁者在較窮階級的聯合支持下,以武力奪取了政權,於是他們利用自己的地位來幫助他們的追隨者,而非藉由政治改革或社會、經濟政策。他們將敵對貴族的財產分配給沒有土地的農民;他們以建立新殖民地與外國商業網絡來促進國際貿易;以規劃大規模的公共工程來鼓勵國內工業;並擴展節慶活動與文化中心來打破貴族壟斷的精緻文化,而使全體公民皆可進入體育和藝術之門。

立法者與暴君皆以不同的方式,採用了比以前更為平等的社會政治措施,但他們的工作並未持久,因為在這方面做得還不夠成功。雅典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在梭倫有限度的改革之後,繼之而起的是暴君皮西斯特拉特(Rsistratus)父子,此暴政結束於西元前510年;暴君之後,於西元前508-507年才由克里斯提尼(Cleisthenes)建立起真正的民主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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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文明的顛峰(西元前500-404)

西元前五世紀是希臘城邦文明的高峰,但同時也充滿了危機。它始於希臘在波斯戰爭(西元前499-479)中的大捷,此舉使波斯帝國欲擴張到歐洲的企圖大受挫折。它同時也解放了位於小亞細亞的希臘城市,西元前七世紀後半,這些城市溶入了呂底亞王國的統治中,而在西元前546年,它們又與呂底亞一起被波斯帝國吞併。希臘與波斯之間時續時斷的戰爭,持續到了西元前449年簽訂了一項和平條約,波斯國王阿塔薛西斯一世(Artaxerxes I,西元前464--424在位)同意遠離愛琴海及其沿岸。

約在同時,希臘人向西地中海的擴展,也在西元前480年遭受到西西里島上屬於迦太基帝國的腓尼基人阻遏。這些勝利證明了希臘城邦文明在士氣與軍事技術上的優越性,不但使希臘得以不受東方干擾的阻礙,繼續其政治與文化的發展,也確保了希臘前往其商業要地的途徑,並使其繁榮程度超越了青銅時代的最高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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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帝國

波斯戰爭的危機也促成了希臘城邦文明一個最偉大的成就,那就是雅典人對內民主政治與對外帝國主義的實驗。波斯的威脅促使雅典人建立了一支具有相當規模的海軍 (西元前482),它不僅在西元前480--479年間在防衛希臘半島上顯現其重要性,也是確保小亞細亞沿岸新興自由城市之防衛的關鍵因素。因此,雅典成了海上聯盟之首,例如提洛聯盟便於西元前478年在自由參加的基礎上組織起來,它包括了愛琴海島嶼、小亞細亞沿岸、色雷斯的切爾松尼斯及色雷斯其他地方,約有二百座的城市。

少數城邦出現了巫術運用與神祕思想的基本體系,巫術的運用一直存留到古典時期,不僅存在農人與工匠的迷信裏,也存在城邦官方的宗教中,它構成了大部分農業魔法的週期循環--春天、豐收及其他類似的節慶。

直到西元前六世紀,在希臘的科學與哲學誕生之前,希臘對自然與社會現象的解釋完全是迷信的方式;甚至在此之後,神話仍為希臘宗教與詩歌的中心,哲學與科學也從未完全排除它的影響力。

希臘的戲劇與抒情詩是從傳統歌謠和舞蹈演化而來,葬禮輓歌、婚禮之歌、出生儀式、豐收之歌,這些都是部族代代相傳的巫術慶典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甚至在古典時期,與神祕宗教儀式間的聯繫,都被保存於音樂、舞蹈的結合中,以及由合唱團擔任整個表演的型態之中。

同樣地,在視覺藝術上,美學的表現或許是附屬於實用目的之下(用具上的裝飾),或以魔法為目的(葬禮的骨灰甕許願的獻物及儀式用的面具);古典希臘的藝術也從來不是為藝術而藝術的。早期的希臘藝術風格(西元前九、八世紀)以幾何風格而聞名,它與今日原始民族的藝術特色一樣,具有僵直的形式主義與圖案性的傳統。

邁錫尼的宮殿建築,奠定了古典時期神廟建築計畫的基礎,在這些神廟所崇拜的神祇中,至少有一部分在邁錫尼時代早已被人所熟知。但最重要的文化遺產則是神話與敘事詩。邁錫尼的武士--國王可能曾僱用職業性的吟遊詩人來娛樂朝臣,他們唱著敘事的短歌,歌頌當時英雄的豐功偉業;吟遊詩人的行動,自然地背下了有關特洛伊戰爭及其他偉大功蹟的故事。

或許西元前800年後的某個時期,一位名為荷馬的偉大詩人,將其中的一些故事湊合在一塊兒,寫成了《伊里亞德》,可能歷經一代之後,又有另一個詩人,以同樣的名義寫下了《奧德賽》。荷馬史詩是早期英雄時代的大幅全景,但同時也是藝術上的絕妙之作。這些詩的作者建立了一種敘事詩的類型,在藝術性的考慮下,以口授筆錄的技術,懷著人文本質的興趣,敘述全然世俗性質的主題事件。在此同時,他們視自己的詩是精緻文化的儲存所(精緻文化即過去英雄時代的文化),因此他們負有極重大的教育任務。他們於是為詩人的興起鋪路;並成為希臘文化精神指引的主要泉源。

當部落傳統將個人禁錮在村落與宗族魔力圈的那個時代裏,《伊里亞德》與《奧德賽》以整個希臘及四周的汪洋大海為故事情節的背景,展現了個人主義的自由情景。繼此一個人主義繼之而來的,首先是一種追求成就,自我實現的人文倫理觀,其次是一種人神同性的自由神學,剝除了精神世界中的神祕恐懼。荷馬史詩於是成了「希臘的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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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文化的成長(西元前B00-500)

隨著西元前800-500年的商業革命發展之後,希臘文化也隨之改變。購買力與政治權力的普及,伴之而來的則是全體公民休閒時間與精緻文化的普及。古典希臘文化透過以讀、寫、算、音樂和體育為教材的基本教育而普及,鑑於古代中東文字寫、讀高度困難,而且由專門訓練的抄寫階級人士獨占,西元前八世紀間,希臘人採用了腓尼基商人發明的一種簡易的拼音字母,將語言拼成為文字,並在公民中加強推廣。因此不僅在文化的欣賞上,同時也在文化的創造上逐漸普及。雖然藝術與建築仍掌握在專業工匠的手中,但業餘者則進入了詩的領域中,並創作出一種新型態的散文。

當古老的部落規範崩潰後,造成了一種對新觀念體系的需求,這個建設任務被賦予個人來創建,他們現在可以自由發揮個人獨特的見解。詩成為一種帶著使命感,而又具有強烈的自我表現個性的傳達媒介。約在西元前700年間,詩人赫西奧德(Hesiod),便嘗試以敘事詩的手法,表達出一種獨立農人的觀念意識;在他的《工作與日子》一書中,將個人成就的英雄倫理觀,轉變為一種努力工作的信仰,在他的《神譜》一書中,藉由展現精神世界從紛亂到井然有序的演化中,及在宙斯至高權力下的正義,賦予了神學一種新的道德內涵。

提爾泰奧斯(Tyrtaeus,西元前640)、梭倫、泰奧格尼斯(Theognis,西元前540)等政治宣傳家,則將貴族晚餐後用以放鬆心情的悲歌,改變為何其追隨者傳達宣言主張的媒介。至於阿爾凱奧斯(Alcaeus,西元前600)與薩福(Sappho,西元前590)等政治上的失意人,則創作出一種屬於個人風格的新型態抒情詩,用以表達他們個人經驗與情感中普遍不移的意義。

宗教信仰也增加了新範疇,酒神狂歡祭典變成了當時因社會經濟混亂而受苦的人們一種逃避現實的宗教。在伊路西斯的農神豐收祭典,則成了保佑來生好命的神祕宗教。在特耳非解釋神諭的祭司,則成為支持貴族保守主義、法律、秩序等倫理體系的保證者。

其他人尋求將他們的價值體系置於較客觀的基礎上。在小亞細亞的先進城市中,他們的政治辯論、商業關係、文化接觸都相當進步--理性且經驗成熟--哲學與科學於焉產生。愛奧尼亞學派的自然哲學家泰勒斯(Thales,西元前585)、阿那克西曼德(Anaximander,西元前610?-?516)、阿那克西米尼(Anaximenes,西元前540)、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西元前500),及其在義大利南部希臘城邦的繼任者畢達哥拉斯學派,或畢達哥拉斯的追隨者(西元前510),與埃里亞-色諾芬尼(meatics-Xenophanes,西元前500)和巴美尼德斯 (Parmenides,西元前450)。

他們希望透過發現自然秩序的法則,為人類行為提供更穩固的規範。這些自然哲學家的思想,成為神祕冥想時期與蘇格拉底、柏拉圖登場後的哲學思考時期之間,一段燦爛輝煌的過渡時期。與神祕冥想相同的是,他們採取泛宇宙論的思考方式;與之相異的是,他們拋棄了超自然的機械論,而傾向理性與觀察,同時他們大部分都寫散文。

擴張的城邦取代了部落,成為更具人文性質的文化中心。特別在暴君或立法者的影響下,原本只被特定地區、家族或職業團體所膜拜的神祇,被納入了國家性的宗教中,因而週期性的宗教節慶在國家的贊助下大為擴充。聖歌如《荷馬讚美詩集》(Homeric Hymns),大多是為宗教節慶上表演而作的讚美詩集,已達到了一種新的、完美的形式水準,並表達了一種新的公民意識。

西元前六世紀,神廟建築完成;其開放式的柱廊、內部的裝飾及比例上的莊重尊貴,成為公民意識在建築上的古典展現。在此同時,古老村莊間舉行節慶的地點,則成了壯麗豪華的神廟中心,例如在奧林匹亞與特耳非,各城邦在此以奉獻的藝術作品互別苗頭,並舉辦音樂與體育的競賽。此時,公民意識顯現出一種更廣闊的泛希臘意識,這種意識因殖民運動而加強,也因與文化顯然低落的野蠻民族接觸頻繁而助長。

城市中個人主義的解放,與新社區意識的增長,使得普遍的城邦公民都興起了一種代表人類尊嚴的新感受。希臘藝術的演進,清楚地反映出這種人文主義的趨勢。僵直形式的幾何式藝術風格已被東方化的藝術風格(西元前700-600)所取代,這種風格乃是借用於東方,以一種繁複華麗的裝飾風格,表現出更自由的律動。接下來的發展(約西元前600-480年的古代風格),在新近獲得自由下有了對自然主義的需求。所表現出來的人物脫去了他們的僵直與扭曲,顯得栩栩如生;所表現出來的諸神,一如在荷馬文學中所呈現的具有與人相同的性格與個性。神廟中的雕像,以及請與藝術中豐富的人神同性神話,在在使公民確信,不論天堂或俗世,再也沒有什麼比人性更為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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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文化的顛峰(西元前500-404)

希臘城市因波斯戰爭後所享有的繁榮與自由,使他們能夠繼續完成古代時期便已不斷前進的文化發展。在藝術上對最佳作品的普遍需求,連同因波斯戰爭而強化的國家意識,削弱了文化上的排他主義,並使藝術的品味與風格更趨一致。凱奧斯島的西摩尼得斯(Simonides of Ceosi,西元前550-468)、巴克基利得斯(Bacchylides,西元前431年卒)及品達(Pindar,西元前518-438)等人的合唱抒情詩,不僅在自己的家鄉大受歡迎,同時遍及整個希臘、馬其頓、西西里和音蘭尼加。

視覺藝術中的高級工藝品也呈現了同樣普及的趨勢。形形色色的雕刻風格,減少到只剩下少數幾個地區的流派(雅典、艾吉納島、亞各斯);在花瓶繪畫方面,雅典作品即以它的優越性促成了標準化的風格。西元前五世紀的藝術仍保留著古代時期的自由與自然主義,但在此之上更遵循著根植於希臘文化中公民意識的理性和諧的法則。其最高成就是奧林匹亞宙斯神廟(西元前456)與雅典帕德嫩神廟(西元前432)中的雕刻,它們顯現出介於活力與秩序、全體與部分、具體表現與普遍意義之間,一種獨一無二的平衡感。

文明需求的增加,促進了科學的成長。順著西元前六世紀諸位先驅者所定下的方向,恩培多克勒斯(Empedocles,西元前493-434)與安那克薩哥拉斯(Anaxagoras,西元前500-428)持續了自然哲學的傳統。到了路西帕斯(Leucippus,西元前440)與德謨克利特 (Democritus,西元前460?-370?)提出的原子論,使科學發展達到了頂點,此一理論認為自然(也暗指社會)是由個別分子,藉由機械性的的碰撞,而聚集成較大的集合體。

在此同時自然哲學家無所不包的研究主題,已經分裂而為數個特定明確的科學,它們都建立在自然哲學家曾經採用過的理性與實驗方法之上。然而,卻因為「通才的」理論研究與「粗俗的」實用技術間的分離,使自然科學的成長受到限制:工匠的實用知識沒有建立在科學的基礎上;數學則以身為一種純科學而相當興盛;唯一成功結合了理論與實用的,則是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西元前五世紀末至四世紀)的醫學。

社會科學受到對實際政治興趣所刺激,也有很大的進步。希臘有關自己歷史的神話,以及對外國的誤解,被一個曾經周遊世界的人一一提出批評。希羅多德(約西元前 485-430)以評論方式與解釋架構,重建了波斯戰爭的歷史,因而成了歷史學之父,其評論方式與解釋架構部分是源自愛奧尼亞的自然哲學家。普羅塔哥拉 (Protagoras,西元前435)等巧辯家,則設計了一套有關人與社會的一般理論,以作為有志於從政者部分的教育課程。修昔底斯 (Thucydides,西元前460-400)則以源於巧辯家與希波克拉底醫學的分析方法,寫下了伯羅奔尼撒戰爭的歷史,而成為科學歷史之父,他的目標便是要達到歷史的「鑑往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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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文化

雅典以其帝國的國際地位與民主的社會結構,因而使之成為希臘世界的文化中心。西元前470年,壁畫家波利格諾托斯(Polygnotus)從退索斯移居到雅典,對雅典的花瓶繪畫產生重大影響。西元前480年,克拉佐曼納的安那克薩哥拉斯(Anaxagoras of Clazomenae),將愛奧尼亞的自然哲學帶到了雅典。西元前445年,哈利卡納蘇斯的希羅多德,帶來了愛奧尼亞人以科學方法研究社會現象的傳統。

雅典成為迎接周遊列國博學之士的重要港口,著名約有阿布迪拉的普羅塔哥拉(Protagoras)、伊利斯的希庇亞斯(Hippias)、萊昂蒂尼的喬其亞斯 (Gorgias),及塞歐斯的普羅迪卡斯(Prodicus),他們滿足了社會理論、修辭及其他科目等高等教育的需求,並以此維生。在此同時,亞地加風格開始發揮深遠的影響,風行全希臘。

雅典特殊的歷史經驗,刺激了它在高等文化上的創新。哲學的演化首由雅典的蘇格拉底開啟,也只能在雅典出現。蘇格拉底(西元前469-399)將理性的探索從外在世界移轉到內在心靈及個人的行為問題。對他而言,哲學是他對同一城市的一種公民使命。以他身為雅典公民經驗,生出了一種體認,而呼籲大家從物質權力的競逐,轉向道德節操的追求;儘管最後民主的雅典因他主張對神不敬,而將他處死,卻也具有民主的雅典才能允許他活動這麼久。

雅典文化中最具原創性的創作便是戲劇。亞地加的戲劇起源於西元前六世紀,它產生於戴奧尼塞斯神(Dionysus)有關的大地魔力與部落加盟的原始祭典,由一大群人穿著動物的服裝唱歌、跳舞。這些祭典在西元前六世紀被重新編排,而成為包括在國家節慶在內的公眾表演,表演的要素是從合唱團的唱歌跳舞中分離出來的,其劇情除了傳統的戴奧尼塞斯神話外,也朝其他主題方面探索發展。

雖然亞地加戲劇產生於宗教儀式世俗化的一部分,但戲劇節慶卻仍然是宗教節日,戲劇形式亦仍被來自宗教起源的嚴格傳統所控制。亞地加的戲劇因此以一種文化的共同核心,成為提供給市民民主政策的一部分。西元前五世紀的戲劇傑作,透過了詩,給予雅典公民精神上的啟發,在荷馬及赫西奧德的傳統中,以及一神情感宣洩的體驗,昇華了公民社區生活中尖銳緊張的情緒。因此,西元前五世紀歷史劇常以雅典作為舞台的背景。

在悲劇方面,埃斯庫羅斯(Aeschylus,西元前524?-456)正處於雅典意氣風發的擴張時期。在法律和埋性的基礎上,透過受苦而達到和諧,是其戲劇主題的發展;索佛克里斯(Sophocles,西元前496?-406)則處於雅典偉大的顛峰時期,使他的主題在於表達人類成功後的脆弱;尤里皮德斯 (Euripides,西元前485-406)是處於伯羅奔尼撒戰爭衰敗期間,他的戲劇則呈現出無法解決的紛爭,偶爾還有浪漫快樂的結局收場。同樣地在喜劇方面,當伯羅奔尼撒戰爭的黑暗接近時,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西元前450-385)總是將熱切討論的重大議題轉化成天馬行空的快樂幻想。雖然城市曾創造過這些戲劇,這類的公民戲劇卻不願亦不能存在於城市的頹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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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城邦文化的衰落(西元前404-322)

西元前四世紀希臘城邦文明的衰落,並未停止希臘文化的擴散,或阻礙了高級文化作品的創作。相反的,西元前五世紀在雅典發展出來的精緻洗練文化,擴散到其他的希臘城市。

希臘各城市都建有劇院,也引進戲劇節慶。馬其頓、小亞細亞及黑海地區那些粗俗野蠻的君王,也不斷使自己的朝廷希臘化,且大力贊助希臘的藝術家、詩人及學者。

當雅典仍是希臘文化領導者時,發展形成各種優雅的高級學問,西元前五世紀經由智者派(Sophists)引進的修辭學,到了職業政客(如狄摩西尼 Demosthenes、埃斯基涅斯Aeschines、希佩里德斯Hyperides、利庫爾戈斯Lycurgus)與法庭演說的職業作家(如呂西阿斯 Lysias、伊塞奧斯Isaeus)等人手中,變成為一種高度複雜精巧的詭辯藝術,致使Sophists又可稱為詭辯學派。在伊索克拉底 (Isocrates,西元前436-338)的主持下,修辭學成為高等教育課程的核心,並在學校中蔚成制度作長期訓練,它不僅栽培出希佩里德斯 (Hyperides)與利庫爾戈斯(Lycurgus)等辯論家,也造就出如埃福羅斯(Ephorus)與希巧斯的泰奧彭波斯(Theopompus of Chios)等歷史學家。

高等教育的另一項建制,則是產生自哲學探究的蘇格拉底風格,它是由蘇格拉底的學生怕拉圖(西元前427?-347?)發展出來的正如伊索克拉底學派,創建於約西元前385年的柏拉圖學院,提供一般教育以作為從政領導的預備,然而其研習課程乃專注於畢達哥拉斯傳統的數學,與蘇格拉底傳統的辯證法(在道德問題與政治哲學方面)。

柏拉圖最著名的學生亞里斯多德(西元前384-322),在他的晚年也創立了自己的學校(呂刻昂Lyceum,西元前335),這個學校希望將希臘城邦文化所發展出的一切高等學識,達成一種百科全書式的綜合。亞里斯多德講授的學問使涵蓋了邏輯、形而上學、心理倫理學、政治學、修辭學、詩、數學、天文氧物理學、植物學、氣象學、地理學、動物學等。這些學校吸引了無數來自全希臘的學生,不僅使高等學識普及發展,也使雅典成為一座大學城,而亞地加方言則成為受過教育者共通的語言。

在此同時,希臘城邦文明的衰落也在市民文化統一的分裂上反映出來,公共事務的管理,愈來愈被訓練有素的專家所獨占;新「大學」的高等學識存雅典來說,也只是為少數人的特權而開設。雖然由於雅典普遍實施國家支持與贊助的戲劇表演,而使貧苦民眾的文化生活得以提升,但戲劇因此成為不過是一種通俗文化。喜劇脫離了儀式化的形式與政治性的內容,演變成風俗喜劇;悲劇因無法有任何新的發展,而一再上演西元前五世紀的戲碼。當柏拉圖、亞里斯多德正發展出複雜的一神論形上學體系時,較低階層的宗教仍十分迷信,且日漸受到東方拯救靈魂福音的影響,雕像受到知識貴族階級的愛顧而更為精緻,但在此同時代表通俗藝術的花瓶繪畫卻衰落了。

不僅財閥統治者的精緻文化與大眾的通俗文化日趨分離,同時財閥統治階級也因城邦危機所引起的觀念上的不和而分裂。蘇格拉底的被處死刑(西元前399),正顯示出接受現狀的政治家與主張改革的哲學家,彼此嫌隙分裂之深。在伊索克拉底與柏拉圖學院間的衝突,甚至使這種分裂制度化。前者以修辭為教育設計的核心,欲培植出務實者來改進現實世界;後者則希望教育出擁有崇高理想與豐富學識的「哲學家皇帝」,以取代現狀。

亞里斯多德試圖調和二者問的差異,發展出一種較具彈性的保守理想主義的觀念,然而他的努力,卻因為毫無疑問的接受希臘城邦的基本定制度而告失敗。他的觀點也被極力宣揚抵抗馬其頓征服的偉大演說家狄摩西尼(Demosthenes)所接受,唯一深刻體認到國家需要統一的知識分子伊索克拉底,卻以這見解而使他接受馬其頓的統治。

由於知識界分門別類日趨專精,更加重了意識型態上的分裂,亞里斯多德百科全書式的專家見解,曾經英勇地企圖克服這一趨向,以色諾芬(Xenophon,西元前430-354)為例,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將軍兼作家,他的作品包括了修昔的底斯式的歷史,修辭學式的純文學散文,蘇格拉底式的哲學論文,但他卻只是一個唐吉珂德式的過時人物。

城邦的危機,也反映在大家關切的焦點已從城市轉移到個人此一普遍的趨勢上,其中一例就是以社會習俗取代政治事務,成為喜劇的中心主題。在藝術方面,利西波斯 (Lysippus)、斯科帕斯(Scopas)及普拉克西特利斯(Praxiteles)等人的作品,已缺乏如西元前五世紀藝術的社會意義,而是具有個人寫實風格與心理狀況的描繪。在哲學方面,柏拉圖的政治哲學取向,已遭蘇格拉底其他學生所挑戰,如享樂主義的亞里斯底布斯(Aristippus)、憤世嫉俗的安提西尼(Antisthenes)和第歐根尼(Diogenes),他們主張退出政治,培養個人的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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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其頓統治下的希臘(西元前338-200)

喀羅尼亞之役(Battle of Chaeronea,西元前338)的結果,使希臘完全臣服於馬其頓。由腓力二世組織起全希臘城市,所成立的科林斯希臘聯盟(Hellenic League of Corinth),儘管在口頭上承認它的自主權,但事實上卻是將希臘城市的國外政策與國內政治,都置於馬其頓君王的予取予求之下。由於希臘城市不斷起來叛變,經常引起馬其頓的內部危機,亞歷山大三世(西元前336-323在位)被迫採取暴力、獨裁的統治方式,例如摧毀底比斯(西元前335),並經由他的代理人安提帕特(Antipater)統治希臘時,建立了一個狹隘的贊同馬其頓統治的寡頭政治,並派軍隊駐紮當地,以維護馬其頓的統治權力。

馬其頓完全統治希臘的這段期間,實際上與馬其頓帝國本身的統一時期一樣短暫。亞歷山大死後,其繼承者因競爭而引發的戰爭(西元前321-280),與馬其頓、亞洲、埃及等希臘化時代的各國君王所發起的戰爭,削弱了馬其頓王朝的力量,使它不得不滿足於間接的統治。由於這個原因,馬其頓一直無法制止希臘城市為爭取自身完全自由的不斷努力。

然而,希臘爭取獨立的奮鬥,卻交織著希臘本身內部彼此爭奪領導權而兩敗俱傷的鬥爭。對馬其頓最有效的抵抗就是,由各城邦統一成為較大而由希臘人控制的地區,埃托利亞同盟(Aetolian League)、亞該亞同盟(Achaean League,西元前280-198)及斯巴達(西元前227-221)就相繼興起。但它們也因此陷入了彼此交戰,並忙著對付那些不惜一切代價維護自己主權誓死不從的城市。此外,希臘城市反抗馬其頓的奮鬥,卻也被反對馬其頓的列強所利用,尤其是埃及。因此,由於希臘化時代各君主間為求勢力的均衡,而給予希臘一種虛幻的自主權,但也使它成為一片戰場,其間的戰爭時斷時續勝負不明,蹂躪荒廢了家園。

儘管希臘城市維持著傳統不變的政府結構,然而他們在追求自由而徒勞無功的戰爭中己筋疲力竭,他們也無能為力去發展起任何的國家凝聚力,這些都破壞了人們對共和愛國的根基,並使城邦淪為僅僅是城市。羅得斯島以其有利的地理位置、商業貿易的財富以及與埃及結盟,是西元前三世紀末,唯一還在愛琴海事務中扮演活躍、獨立角色的希臘城邦。另外,共和的傳統則只存在於修正式的自治邦聯之中,例如埃托利亞與亞該亞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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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的發展

當希臘城邦正逐漸喪失它們在國際事務中的地位時,它們也面臨著內部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亞歷山大征服東方,暫時緩和了西元前四世紀的經濟危機。在其部隊中的士兵,衣錦榮歸地返回希臘時,遍及東方的新殖民地吸收了希臘相當的過剩人口;希臘出口品的廣大市場也被打開了。希臘享受了一段繁榮時期,持續到西元前280 年。自此之後,釀成西元前四世紀危機的相同狀況又再度顯現,連續不斷且破壞力日強的戰爭愈演愈烈。

財富集中在少數人手中;東方的新希臘--東方社區開始與希臘展開競爭,希臘出口品的市場便日趨萎縮。自由勞動者的工資不斷下跌;擁有中等規模的農田或工廠的中等階層,同樣的也逐漸貧困。不論富人或窮人間,殺嬰與墮胎相當普遍。在許多希臘城市,爆發了尖銳的階級戰爭。然而除此之外,如羅得斯島與雅典等城市,仍富裕得足以補助貧苦階級。

社會革命家的計畫重點一如西元前四世紀,仍為取消債務、重新分配土地。唯一的新主張是解放奴隸,取得他們的支持是相當必要的,如此才能夠對抗當時勢力強大的傭兵。

從一開始馬其頓君王便有意將自己塑造成對抗革命的社會秩序捍衛者以獲得支持。結果造成社會革命演變為交織著追求國家自由的奮鬥,雖然,馬其頓君王偶爾也利用社會革命的狀況,以便於建立一個傀儡的暴君政權。馬其頓君王與亞該亞同盟最後聯手擊垮了斯巴達政權下的社會革命,斯巴達是唯一革命較成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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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發展

希臘化時代,希臘與馬其頓、小亞細亞、埃及等希臘化的城市與朝廷,形成一種超越不同政治的統一文化。各朝廷競相吸引藝術家和知識分子;年輕人自由地流動各城間追求教育機會;由希臘專賣的埃及紙草,使書的抄本不斷增加,又百新設立的公共圖書館(最大的圖書館位於亞歷山大城與白加孟)更促進了書本的流通。結果,在各種領域的學者指導下,希臘文化歷經了一種標準化的過程,這些學者為希臘-東方的城市貴族階級所搜集、組織,並努力編出一套評論性的標準經典。

此時,希臘地區性的公民愛國情操正逐漸消失,雖然希臘化的各國君王採取了神君的崇拜,希望將從前公民對城邦的熱誠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但他們卻從未成功地創發出一種真正的國家意識。結果造成希臘文化的展望日趨國際化與個人主義。

希臘本身在希臘化世界占有一特殊地位,其文化著作仍保留著自己的特質。首先,希臘不像亞歷山大城或安提阿等城市那樣富裕,又沒有希臘化各君王的慷慨捐贈。因此除了埃托利亞與亞該亞同盟地區以外,其他地區殊少新的建築出現。就在小亞細亞沿岸,希臘化精緻優雅的都市計畫為普利尼,或建造一座真正華麗的希臘化的神廟(馬格內西亞Magnesia)不斷出現。除了繁榮的羅得斯島外,甚至連較便宜的雕刻藝術在產量上也減少了。

經濟的停滯與缺乏王室的支助,也可以說明在科學突飛猛進的希臘化時代中,希臘為什麼會貢獻不多。在希臘化時代中的偉大科學人中,除了在天文學上書寫主張太陽為中心的阿利斯塔克(Ahstarchus)生於薩摩斯以外,其他都出現在亞歷山大城或敘拉古。在雅典,亞里斯多德死後領導逍遙學派 (Peripatetic school)的領袖泰奧弗拉斯特斯(Theophrastus,西元前370-286),雖然還繼續師承,從事經驗主義的探討研究,尤其在植物學的領域中頗有貢獻,但是在西元前三世紀間具有科學心志的逍遙學派,卻是哲學上雅典學派中最沒有影響力的一支。至於亞里斯多德科學傳統的真正繼承者,卻是埃及國王支持之下而於西元前280年在亞歷山大城建立的博物館。

其次,希臘對未來的展望也比東方新興城市較為保守。它沒有像亞歷山大城或安提阿等那樣的大都會,在政治鬥爭期間也顯現希臘對城邦理想的固執。在文學上希臘也固守著傳統的形式,而未積極參與亞歷山大城詩人的創新運動,參加創新的詩人有卡利馬科斯(Callimachus)、式奧克里托斯(Theo critus)、羅得斯島的阿波羅尼奧斯(Apollonius)、索利的阿拉托斯。在藝術上來自塔納格拉(Tanagra)赤土製成的小雕像與雅典的雕刻,理論上忠實信守著普拉克西特利(Praxitelean)風格,避免誇大的寫實主義與巴洛克式的矯飾,這類的風格在白加孟,甚至羅得斯島皆可見。在歷史方面,當亞歷山大城記載了亞歷山大及其繼任者的生涯時,雅典的菲拉爾克斯(Phylarchus)則以當代雅典抵抗馬其頓統治為其歷史主題;在整個學派中,最傑出的人物是非洛可魯斯(Philochorus,約西元前260年卒),他研究雅典地方上的古代歷史。

第三,希臘曾經經驗過較大程度的政治自由與社會不安。埃及國王之所以建立亞歷山大城的博物館,目的在以對抗由希臘散發而來的自由思想,尤其是雅典。說教與諷刺的文學在希臘特別盛行,它們受到犬儒主義(Cynicism)、無政府哲學所鼓舞,被犬儒主義傳教者反覆宣揚而散播,底比斯約克拉特斯(Crates,西元前365-285)、邁加洛波利斯的塞西達斯(Cercidas of Megalopolis,西元前290-220),與弗利奧斯的提蒙(Timon of Phlius,西元前320-230)等人所作的貢獻,而使這類的哲學在希臘特別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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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特的貢獻

希臘的地位與其特有的傳統,使雅典對希臘化時代的文化有兩項獨特的貢獻--新喜劇與各派哲學。新喜劇是在泛希臘化時代所產生的唯一原創性的戲劇。西元前四世紀的中期喜劇趨向導致的必然結論,就是採用完全世俗化的形式,與完全沒有政治內涵。至於新喜劇的情節,總繞著愛情命運打轉,劇中人物是普遍的平凡人,其風格該諧文雅。新喜劇因此反映出希臘化時代文化中四海一家的個人主義。只有在雅典產生過這類饒富深義的戲劇,新喜劇的代表人物是米納德(Menander,西元前342-292),他拒絕了馬其頓與埃及國王所給予的可觀報酬。

在哲學方面,由於早在西元前四世紀即有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學派的建立,雅典因此得以享有龍頭地位。在這兩個老學派之後,又加入了新的兩派對手,一是西元前 306年由伊比鳩魯GPicurus,西元前342?-270)創立的伊比鳩魯學派,另一是西元前301年由芝諾(Zeno,西元前335-263)創立的斯多葛學派。這四個雅典學派獨占了希臘化時代哲學。

這兩個新學派顯現出四海一家的面貌:伊比鳩魯利用德謨克利特(Democritus)的原子唯物論,希望藉此將個人從宗教迷信與政治效忠裏解放出來;芝諾則強調人人皆可自成聖賢。當亞里斯多德逍遙學派仍專注於其經驗探索時,柏拉圖學院則在阿塞西勞斯(ArcesiIaus,西元前316-241)的領導下力圖改變自己,以迎接斯多葛學派的挑戰,它於是成為認識論懷疑主義與實用因循主義的大本營。

最活躍與最富建設性的是斯多葛學派,雖然芝諾的人人皆可成聖賢的主張,與希臘化時代的統治者有密切的關係,芝諾的繼承者克萊安西斯(CIeanthes,西元前330-231)卻強調斯多葛教條中的宗教層面。克里西波斯(Chrysippus,西元前280-205)則以有系統的斯多葛哲學邏輯與形而上學,回應來自柏拉圖學院破壞性的批評,並使它們在強烈的共和趨勢中,成為一種服公職時無可妥協的倫理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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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統治下的希臘(西元前200-西元330)

羅馬與馬其頓間的衝突始於羅馬在兩次對付伊利里亞海盜戰爭,於亞得里亞海東部建立了一處灘頭陣地。因此引發戰爭(第一次馬其頓戰爭,西元前215- 205),當馬其頓國王腓力五世(西元前221-179在位)與迦太基結盟,卻在第二次馬其頓戰爭(西元前200-197)後,使羅馬崛起成為希臘首要的強權。身為馬其頓的敵人,羅馬在第一、二次馬其頓戰爭中,受到埃托利亞同盟(Aetolian League)、雅典、斯巴達、羅得斯島等積極的支持。

西元前196年獲勝的羅馬將軍弗拉米尼努斯(Titus Quinctius Flmamininus)宣布,所有的希臘城市皆可獲得完全的獨立,他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這個決定不將希臘組成一個省,意味著不再徵收貢品,不再駐紮軍隊,地方法院亦毋需對省區總督提出上訴。但另一方面來說,羅馬一開始就以希臘各城市的主權國自居,不僅使希臘城市從馬其頓統治下解放出來,而且可調整領土疆界,對友好城市予以獎賞,對具敵意城市予以懲罰,又強行命令若干城市修改內部組織等,並希望所有城市都實行親羅馬的外交政策。

不久之後,那些在馬其頓戰爭中保持中立或親羅馬而自以為是自由的城市,從實際的事實已體認到自己已經降為臣屬地位時,反羅馬的情緒就油然而生,其中又以下層階級主張社會革命的人士最為強烈,因為羅馬和過去的馬其頓一樣,以它的影響力加強富人的政治地位,最顯著者莫過於對執政官財產資格的要求。

愛琴海地區每一個反抗羅馬的鬥士都受到希臘的支持:首先是敘利亞戰爭(西元前192-189)中敘利亞的安條克三世(Antiochuslll);而後是第三次馬其頓戰爭(西元前171-168)中馬其頓的佩爾修斯(Perseus);最後是第一次米斯里戴特戰爭(Frst Mithhdatic War,西元前88-84)中本都(Pontus)的米斯里戴特六世(Mithridates VI Eupator)。亞該亞同盟本身甚至在西元前146年,發動了一次瘋狂的叛變。其最終結果,當然是希臘的自由受到更嚴厲的限制。

亞該亞同盟叛變後,大部分的希臘城市都遭受到徵收貢金的處罰。它們內部的制度也反映出羅馬的影響,雖然沒有一致的規定。羅馬解散了所有的聯盟,並禁止個人所擁有的財產超出一個社區之外,藉此使希臘城市相互孤立。希臘仍有自由約假象,直至西元前27年奧古斯都大帝將希臘改名為亞該亞省,這一假象才隨之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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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的統御

羅馬統治的影響,對希臘的經濟而言是一場大災難。羅馬比馬其頓更為嚴酷,以無情的毀滅來鎮壓反對者:西元前146年徹底摧毀科林斯,並於西元前86年在蘇拉 (Sulla)的命令下,展開對雅典人的大屠殺,這些都是極端的例證,其實整個希臘沒有一地得以倖免。這種殘酷的蹂躪直到希臘所有的反抗活動都消失為止,按著希臘又淪為羅馬內戰的主要戰場力日法薩盧斯(西元前48)、腓立比、亞克興等戰役。

歷經這些浩劫以後垃末有經濟復甦來彌補。共和時代的羅馬政府對希臘不僅沒有絲毫貢獻,反而犧牲希臘的經濟利益,來增進羅馬本土的利益,只要東方希臘化的君主們存在一天,羅馬就推行君主與君主彼此間,又與希臘相互間孤立的策略,即由於這一策略的實行,永遠傷害彼此間的商業關係,這種關係正是希臘過去享有繁榮的根本。羅馬以徹底毀滅重要的商業中心,來懲罰對它的不忠,這種作法顯示出它對希臘經濟福祉漠不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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