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盖格/李荣熙
巴利语即纪载流行于锡兰及后印度之三藏圣典,及其附属作品之语言。“巴利”一词之含义为“典籍”或“圣典”。通常以巴利一词代表巴利语者,实为“巴利巴沙”(巴利语)之简称而已。 巴利语为古代普拉克里语,即中古印度之一种俗语。其特点正与区别中古印度语及古印度语之特点相同。然巴利语非直接由梵语演变而来者。因其中有若干特点暗示其与吠陀典籍有密切之关系。作巴梵二语字形之比较研究时,必须注意此点。盖巴利语非从梵语直接演变而来,而系后起独立之字形也。 巴利语非一种单纯性质之语言。若干双形字显示其为一种混合性的语言,含有大量之方言特殊性。巴利语之发展阶段,每一时期皆清淅可辩。其发展阶段有四: 一,伽陀语言阶段。伽陀即颂文也。其性质甚为复杂,一方面含有许多古代白话语字形,另一方面则含有大量巴利语所独有的新字形。此种新字形与古字形参杂并用。有时为适合韵脚需要,而决定采用某种字形,尤其在古颂译成新颂时,则大量采用古语字形,以求接近于原文。 二,经典散文语言阶段。此一阶段较之前一阶段更为单纯一致,古字形渐次减少,有时则全然消失。采用新字形已非如最古时期偶一为之而已,而须按照严密之法则使用字形。 三,后期散文语言阶段。如那先比丘经及其它重要论疏等。此阶段仍以经典散文为基础,而反映出精湛博学之字形使用规则。第一阶段与第二阶段间之区别,大于第二阶段与第三阶段间之区别,第三阶段之特点为进一步限制使用古语字形。 四,后期诗歌语言阶段,此一阶段已全无同类型之性质,此一阶段之作家毫无辩别地从较古或较近文学作品中,获得巴利语之知识及借用白话字形。彼等倾向于拟古主义及梵文主义之趋势,在不同情况之下多少有所流露。 目前一致公认之意见,以为巴利语为一种多种方言混合而成之语言。克恩氏曾强调指出此点。明那耶夫氏之意见亦与其相近。然孔氏曾正确地指出:如仅仅指出巴利语为人为的语言,则其问题仍未获得解决。“即使其为人为的文学语言,从各种方言中吸取材料,但其本身必有一特殊方言以为基础。”现今对巴利语之问题为:作为巴利语基础之语言,究竟发源于印度何地。 根据锡兰流行之传说,巴利语即摩竭陀语,亦即佛教兴起地区之语言。此点至为主要。盖以此论点为依据,佛教传统则宣称巴利语三藏系用佛陀本人之语言所记载。因此,较之其它文字记载,唯有巴利语藏能代表原始典籍。据此理由,摩竭陀语亦名为“木拉巴沙”(原始语),为最初肯定佛语之语言,而其它文字记载则被认为系次等纪述。 但亦有有力论据,否认巴利语为摩竭陀方言,或系以摩竭陀语为基础演变而来者。吾人根据文法家、铭文及戏剧中所知,摩竭陀语之主要特点,巴利语中俱无。根据若干字音字尾之变化,柏乐天及拉荪二氏反对巴利语即摩竭陀语之论断。 韦斯特加德氏,继之有孔氏,认为巴利语为乌加依利之方言,因巴利语与几拉尔之阿育王铭文所用之语言有更密切之关系也。又因乌加依利之方言据云为赴锡兰传布佛教之马兴达所用之方言。弗兰克氏根据另一研究方法,亦得到同一结论。弗兰克氏剔除所有根据语言学上之特点,认为不能成为巴利语之基本语之各主要即印度方言,而最后结论,认为巴利语之发源地为“文德山脉中部以西之区域中,其面积必不狭窄之一地区。”依此而论,则乌加依利为巴利语扩张之中心,亦非不可能。苛脑氏亦认为文德雅区域为巴利语发源地。苛脑氏之意见以为巴利语与佩夏西语有密切之关系。彼异于以前之研究此问题者,不在印度西北,而在乌加依利地区,寻求佩夏西语之发源地。 奥登柏氏则认为巴利语为卡林加国之方言,并认为马兴达及其布教团之传说不符合史实。彼以为佛教及三藏之传入锡兰,应为锡兰岛与邻近大陆在长时期之交往过程中所传入。至于巴利语之字体,奥登柏氏则与堪达几利铭文之字体相比较,彼之意见以为二者有某些要点相符。穆勒氏亦认为卡林加国为巴利语发源地。彼之结论以为最先迁入锡兰之移民,应为锡兰岛对面大陆上之居民,而不应为孟加利或其附近区域之居民。 由此而论,巴利语之基本方言之发源地究在何处,尚无一致意见。因此,温底斯契氏及作者本人转而采纳旧时传说,认为巴利语为摩竭陀语之一种方言,亦即佛陀本人说法所用之语言。此种佛语显然并非当时流行之方言,而在佛陀时代以前,由于印度各地交往之需要,业已产生一种高等有文化阶级之语言。此种通用语言必然包含各种方言之要素,然亦必无最无规则之方言特点,其性质亦必不单纯。摩竭陀人之说法如此,而苛沙那人阿万提人之说法又如彼。正如今日德国乌登堡、沙克逊、或汉堡地域文化人士所用之高地德语,各有其不同之特点。佛陀虽非摩竭陀人,但其主要活动地区为摩竭陀国及其附近区域。因此佛陀所用之语言,必然带有摩竭陀方言之特殊色彩。因之巴利语虽已无摩竭陀语之重要方言特点,但仍可称之为摩竭陀语。正如温底斯契氏所指出,在佛陀示寂以后,必有一新语言自佛陀所用之语言中演变而出。曾有人企图以确实可靠之方言,保存佛陀教义,并用此方言纪录其它各地寺院著作,此等著作亦逐渐成为圣典之一部分。摩竭陀语为佛教圣典用语,温底斯契氏亦提及耆那教经典用语,即阿尔沙语。阿尔沙语亦名半摩竭陀语。半摩竭陀语与摩竭陀语之区别,正与巴利语与摩竭陀语之区别相同。另一方面,作者本人亦发现在阿尔沙语及巴利语字汇及语言形态学上,有若干极堪注意之相同点。因此巴利语亦可被认为系一种半摩竭陀语。目前流行之意见有认为巴利圣典系由另一方言翻译而成者(路德氏认为系从古半摩竭陀语译出)。然作者本人尚无论据证实此说。根据以下臆说,可完全解释巴利语之特点:(甲)印度各地方言,逐渐发展而形成;(乙)数世纪以来,长期口传耳受之传统方式;(丙)圣典系在各个不同地区所记载而成。 作者以为不必骤然摈弃传统论点,而应认为巴利语虽诚然非统粹之摩竭陀语,然系以摩竭陀语为根据之一种通俗语言,且为佛陀本人所用之语言。因此,巴利语典籍似可称之为反映原始形态佛陀教义之作品。但如能证实巴利语典籍系由其它方言翻译而成者,则上述论断自可驳倒。勒菲氏虽曾企图作此证实,然彼所举各点,作者认为并非完整无懈可击。 如巴利语确系佛陀所用之摩竭陀语,则巴利文典籍应认为系最可靠之佛陀教义。有谓佛陀可能自始即在印度各省用各地方言说法者,此错误之论断系自律藏小品引申而来。小品载有比丘二人向佛申诉,僧众来自各地,有用各自方言曲解佛语者,并请佛许将佛语译成梵文颂文以资统一。但佛不许所请,并谓:“Anujanamibhikkhave sakaya niruttiya buddhavacmam pariyapunitum.”据大卫氏及奥登柏氏之译文,其意为:“比丘,我今许汝,各自用其方言,学习佛语。”然据觉音尊者之译文,其意应为:“我今示汝,佛语应用其自己之方言而学习之。”(意谓佛陀所用之摩竭陀语。)余反覆研究此段文字,认为应采纳觉音尊者之译意。该二比丘及佛陀本人决不致考虑及在不同情况之下使用不同方言说法。现今之问题在于佛陀之语是否曾译成梵文。然此事曾为佛陀所不许,正如上述引文所说。此段引文之真意在于指明,除佛陀本人所用之语言外,佛陀不致使用其它方言说法。盖印度之传统精神皆如是也。由此可见,佛陀住世之时,人们即已虑及采用何种方言使佛陀教义传之后世而无讹误。佛示寂后,众弟子等之焦虑更可想见矣。总之,纪载佛语之文字为摩竭陀语,然根据传统说法,称之为巴利耳。(李荣熙译自“巴利语言及其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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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布于:2013-05-20 18:55
一南一北。巴利语的话我觉得学一点sinhala或是tamil可能会有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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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布于:2013-05-21 12:45
一南一北。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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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布于:2013-07-09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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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布于:2013-08-11 19:25
Wilhelm Geiger, Pāli Literature and Language http://books.google.ca/books/about/P%C4%81li_literature_and_language.html?id=OG5jAAAAMAAJ
http://archive.org/details/paliliteraturund00geiguoft 不知李先生译自哪种语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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